书就是生命

          韦根

三十年前的一天早上,我刚上班,侍秀同志陪了一位高大魁梧的汉子.来到我的办公室.经他介绍.我才知道这位就是鼎鼎大名的诗人闻捷同志,不禁肃然起敬.握手寒喧后,侍秀同志说明来意.要我陪闻捷同志去古旧书店逛逛,那时我在市人委文化处工作。

古旧书店在宝塔路东首,三开间门面,楼下是门市,楼上和后进是书库。进了门,闻捷同志就如饥似渴地站在书架前,一书在握,手不释卷.书架上有新书,也有旧书, 旧书不多,闻捷同志就要我带他到后面看看.后进一间大房间堆的全是几年来收进的旧书、旧刊、旧报纸,积尘甚多,拂掉灰尘,便琳琅满目了,大都是解放前出版的书报杂志,有《文学季刊》、《太自》、《论语》、《语丝》、《戏剧月报》等和各种旧书,还有不少线装书.闻捷同志蹲下来细心挑拣,他先选了几本《太白》和《语丝》；又找到两本徐志摩和苏曼殊的诗集；后来他又捧出两本线装书：一本是孔尚任的《桃花扇》；另一本是汤显祖的《牡丹亭》,并且说："这两本书的版本不错,很难得."我惊奇地问道："闻捷同志对戏剧和善本书也很有研究呀?"他笑笑说:"博览群书嘛,

只有在博中才能求约啊!"这短短两句话给我很大启示.一个伟大的诗人、学者的成长,的确离不开开卷有益、博中求约啊!

我们又来到楼上,楼上大多是线装书,而且书橱很高,要站在扶梯上浏览.他把扶梯从东移到西,站在扶梯上看了很长时间,我望着他那高大的身影.站在扶梯上显得更加高大了.他那一副全神贯注的情态.仿佛是想在知识的海洋中竭力捕捉什么.似乎除了书已忘了一切,书就是生命.我望望挂在墙壁上的时钟.时针不断地在"的达、的达"的敲打.像流水一样的逝去.不知不觉已是中午十二时了.我只好催了一声："闻捷同志该吃饭了."他应了一声.便捧了一堆书走下扶梯.他惮掉灰尘.把一堆书交给书店里的老袁.连同先前选的书扎成一捆,他拎起书来对我说:"实在抱歉,累你等了."我说："时间不早了,就在外面随便吃些什么吧."他执意不肯,我因为还有事.就送他到店门口.他转身走了.我一直注视着他的背影.直到很远、很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