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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鲁、闻捷、王汶石的一段往事

 

在西北文艺工作团,石鲁、闯捷、王汶石当时都是初出茅庐的青年后生。后来,他们都成了新中国文坛上杰出的画家、诗人和小说家。石鲁以摹写大西北风情和陕北生活的画震动画坛,闻捷以《吐鲁番情歌》的组诗蜚声中外,王汶石以短篇小说《风雪之夜》脱颖而出。这不是生活的机遇,也不是神仙的撮合,而是革命熔炉的吸引,是时代风云的汇聚.在那国家、民族生死存亡系于一发的危急关头,许多有志气、有才华的热血青年,追求革命,追求马列主义、追求光明,从各个方面冲破重重困难,跋山涉水奔赴延安。延安,.不仅在中国革命史上是一个时代的象征,而且在许多人的生活史上是一个闪光的里程碑,进步的政治家、作家、艺术家、学者在这里走上了正确的道路,找到了事业的归宿,可以说延安是我国社会主义文学艺术的摇篮,是新中国文艺人才的培养所,是我国新文艺的光源.所以,对于延安时期文艺运动和文艺现象、文艺家生活的回忆、追溯,都或多或少地接触到新中国文艺建设这个大问题,都接触到一个时代的作家、艺术家群落的风格、特色的问题.

在延安,对汶石影响最深的是西工团的美术组长石鲁同志。汶石认识石鲁和喜欢他是从画开始的.19427,延安举行抗战五周年活动,在文化沟口的露天舞台上展出了一个纪念画

.有蔡若虹的,还有一些青年人的画,其中,有一幅题为《娃娃兵》的画,虽然画法显得稚嫩些,但却画得真切、有情,十分动人。画面是日寇练兵场上,我们的一个同胞被缚于枯树,旁边一个凶恶的日本军官正在指挥满脸稚气的娃娃兵,提刀练习砍杀这个无辜的老百姓。这幅画给青年汶石留下强烈的印象,使他领悟划艺术的作用在于唤起民众情感的反响。几天后,汶石被分配到西工团,当苏一平把美术组长石鲁介绍给他时,他突然和那幅画联系起来,定定地望着石鲁,产生了一种尊敬的感情。从此汶石和石鲁很快就熟识了。虽然石鲁是个忙人,但他的诙谐、幽默、热情和苦学精神,给了汶石以极大的吸引力,他简直猜想不出来这个身材瘦削的四川年轻人身上蕴藏着多少热量和能源,画布景,锯木头,找染料,晚上演出还装卸台,但这并不影响他夜夜读书,常常作画,汶石折服于他的艺术才华,也钦佩他的苦学和实干,在共同的劳作生活中,两个青年的心相碰了。汶石了解到石鲁是:1919年生于四川仁寿县一个地主家庭的少爷,比汶石大三岁。他在农村念完私塾后,即入成都东方美专及华西大学学习,为追求真理,他背叛了自己的家庭,经成都党组织的介绍,1939年背着行装、画板,千里迢迢徒步来到延安。汶石深深感到石鲁追求光明的决心和来到革命阵营心头的喜悦,这其中甘苦不也是有和自己相通的灵犀吗?石鲁是一个热情、倔强、自信、雄辨、有个性的小伙子,他对任何

于革命有益的具体细微的事,都很认真负责,亲自动手干,经常顾不上吃饭和休息,但他却干得十分有劲而有趣.一次演苏联话剧《生活在召唤》,文艺组的同志也加入了临时组建的舞台美术工作组。汶石眼石鲁学习使用锯、刨、斧、锛;跟他到山沟里,在风化石缝中寻找红、黄、蓝、绿、赭等各种可以代替颜料的泥土;眼他学习幕间换景。这平凡而紧张的劳动,使汶石尝到了艺术创造的艰辛,也看到了一个艺术家可贵的品质和对革命事业的高度责任心,同时,领悟到画家的五颜六色的真正来源一一采掘于生活和大自然,在画家的笔下和双手中,他又看到那些艺术幻化的神奇。艺术啊,它真是可以化腐朽为神

,使平凡的物件闪出耀眼的光彩。汶石在同石鲁共同工作中,不仅了解了一个画家的艺术风格和一丝不苟、精益求精的精神和作风,而且也看到一个革命艺术家宽广的心胸,他益发敬重这位"四川老大哥",他们结下了深厚的革命情谊.

石鲁的爱人闵力生是西工团的演员,出外演出时间很多,行踪不定,带孩子的任务常落在这个当画家的爸爸身上。汶石看见他背着孩子、带着自制的马扎凳和画板,到街头、乡村、河边、山坡、学校、军营,写生画画,孜孜于宣传抗日的精神,心头就发热。当石鲁蓬着长发、黑红脸上流着汗水、风尘尘仆仆写生归来时,汶石心中油然升起崇敬之情。石鲁从画夹中取出一叠叠浸满汗水的画页,又使他那么惊喜!这里有种田人、石匠、牧羊人、背炭者、赶脚汉、自卫军、老红军、小八路、女战士……陕北军民的英姿尽入画稿,延河、凤凰山、杜甫川、窑洞、白云、蓝天、落照、炊烟、古塔、陕北的山川河流汇于笔端。从这些画图中,汶石看到一个革命者的美好心灵和诚挚的追求,他不仅眼他学画,学艺术,也跟他学做人、学革命的品质。

1944年兴起的街头诗画活动中,汶石同石鲁都是积极分子,石鲁画了许多漫画、宣传画,汶石写了不少街头诗。石鲁热情地加入了"拉洋片",赶着毛驴,钻山串乡,自画、自拉、自唱,和那些手持枪炮的战士们在一个战壕里并肩而立,用不同的武器同敌人作战。1946年夏,美国帮助蒋介石运兵打内战,边区又搞街头诗画,闻捷、汶石写诗,石鲁、钟灵作画.一次石鲁画了一个飞行着的美国飞机,机尾上坐着一排戴青天白日徽章的士兵,这说明美国给国民党送兵到东北,占地盘,打内战。这是他们合作的第一幅画,此后经常谈起,并作为革命友谊的象征铭刻在他们的心中。

汶石是倾心于写小说的,但他在石鲁的影响下也深深地爱上了画.汶石后来在小说创作中那种关于描绘景物的生色之笔,那些涂抹得体、浓淡相宜、贴切有情的自然景物和生活画面,不能说与这段同石鲁的交往无关."石涛志趣,点染生涯,纵横笔墨场,折他前辈古人成一派。鲁迅风骨,坚贞素怀,此去蓬莱境,见我先哲马列心自安。"石鲁同志逝世后,王汶石同音乐家关鹤岩、剧作家裴然写下的这段话,既真实地概括了石鲁的一生,也倾诉了他们的敬慕、思念和痛伤,同时,也道出了他们的友谊的真谛."先哲马列"不正是在延安的山水中,在此后并不平淡、并不安静的生活中形成的共同的情怀和志向吗?可以这样说,我国这一代从延安出来的作家、艺术家群,他们的才华,他们的成就,是人民斗争生活培养的,是时代风云造就的,也是他们彼此影响,彼此给予的.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大家都是革命野火中的一苗,都是生活海洋中的一滴.王汶石在石鲁同志逝世后写给《人民日报》的一篇悼文《假如再给他十年》中, 回忆了他们在延安生活的日日夜夜, 回味了石鲁在新中国成立后在国画艺术中讴心沥血, 独辟蹊径,创立"长安画派"的精神;回味了六十年代初期他坚持国画艺术反映生活要反映得有个性、有特色的主张,回味他在十年"文革"中备受皮肉之苦,关牛棚、逃跑,在巴山汉水间倘律,在野地玉米秸中露宿,写诗作画,诅咒"四人帮",几乎被他们处以极刑的悲惨情景;并回味他们在粉碎"四人帮"之后,得到党和人民的关怀和爱护,为祖国美术事业献身的品质……汶石深情地写道:……共产党员石鲁,他愤怒、他抗争、但他从未失去对共产主义的信念,从未丧失对生活的勇气。他还有着庞大的计划,为此,他长时间躺在病床上,盼望着能恢复手指和腕关节的灵活,以便能够早日握笔挥墨,为自己终生追求的共产主义事业,再添几笔新的色彩.不幸的是,十年动乱落在他头上的打击实在太重了,虽然,他在病中还为救灾义卖作画,但他备受摧残的躯体,终于还是没有能够战胜死神,当代中国一支灵秀的画笔终于还是过草地折断了……他不是一个共产党员吗?他一生中,为自己的信仰战斗了,为自己的党战斗了,为自己的人民战斗,而且战斗得那般出色,他无愧于共产党员这一最寻常的,但比生命还尊贵的光荣称号."汶石十分惋惜而深切地写道:"他实在还年轻,如果再给他二十年,就算十年吧,那在他的征途上,又会有怎样的一番壮丽景象呢?"

汶石同闻捷的友谊是十分笃厚的,在西工团,他俩同在文学组,时常一起讨论文艺问题,研究批评彼此的作品。汶石和闻捷都是西工团的剧作者,他们一起下关中,一起开荒,一起

到敌后搞土改,正是边区轰轰烈烈的斗争生活,使他们结下了战斗的友谊,并肩向文学进军.那时,汶石每写一剧就请闻捷看,闻捷写好诗和剧请汶石看.1942年后,西工团成立了创作组,汶石是组长,闻捷是副组长.1943年西工团下陇东到敌后宣传时,汶石与闻捷在一个班里.汶石给闻捷讲他在晋南家乡的游击生活,讲得闻捷哈哈大笑;闻捷给汶石讲他在江苏老家读书和抗战,开始参加演剧队经历,汶石听得入迷。闻捷这个高个的江南才子,十分热情而有才华,他有多方面的演剧才能,能担任多种角色,表演有风味、有个性,才气横溢,出口成章,对中国古典诗词十分熟悉,对李白、杜甫、郭沫若都有很独到的研究。1944年汶石的闻捷一起上山开荒伐木,夜里,他们在山间的窑洞里、篝火旁谈天说地,谈革命,谈理想,谈感受,还有作曲家戴临风,一夜一夜地长谈,海阔天空,三人对诗,一人一句。汶石把这段生活情景在小说《在白烟升起的地方》里做了十分生动而形象的描写。闻捷的文人气息较浓,但他热情、聪敏、对党和革命事业充满了爱,他好学,而且能吃苦,穿着个木板屐,叼着个香烟,挟着本《安娜·卡列尼娜》读呀读,他不仅擅长绘画,诗和剧本也写得很出色,他写的歌剧《睁眼瞎子》、《红五月》(与方杰、王亚凡合作)、《加强自卫军》等很受群众欢迎,成了西工团保留节目。闻捷是一个很富于为大众服务精神的人,开荒时他把赚来的钱买成纸笔分送给大家,还向新市场商店包揽油漆牌匾,画油漆画卖,把收入用来买肥皂、毛巾给大家发,买点猪下水做菜给大家吃,是一个讲情谊、十分风趣直爽的青年。在同闻捷相处中,汶石受到很深的熏染。汶石作品中那洋溢的激情、那执着的艺术追求、那闪耀的诗的光芒,不能说来自闻捷,但闻捷的诗人气质给了他很大的影响。

解放初,闻捷去了江南,汶石留在西北,但他们的心是相连的,他们为彼此的新作、新成绩而高兴、而鼓舞。当汶石在备受艰辛的时候,闻捷更为痛切。闻捷的被冤致死,给汶石以极大创痛,他想起闻捷在延安的一段往事:1945年闻捷生了肺病,在那时这种病就如现在的癌一样令人可怖。他住进医院,起初有些悲观,但在一位医生的精心治疗下,转危为安.那个医生同他一个盆里吃饭,一个缸里喝水,毫不介意,打消了他的顾虑,使他的病全好了。后来闻捷写了一篇《精神治疗与肉体治疗》的小说,登在《解放日报》上,这篇作品充溢着革命的激情,闪耀着无产阶级的人性的光芒,很受边区各界人士的赞赏,新华日报全文转载了这篇小说,汶石对闻捷的这篇作品印象很深。诗人写小说、写剧、作画,小说家写诗、写剧、作画,画家也写诗、写电影剧本〈石鲁的电影剧本《暴风雨中的雄鹰》曾在观众中引起反响〉在文艺的领域里应该多操几种戈矛,

使自己的视野开阔起来,在这方面,石鲁、闻捷和王汶石都为我们做出了榜样。

 

一九八三年三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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