悼闻捷

                                              雁翼

一

我来看你，但来的太晚，

——那句难舍难离的再见，

竟没有办法实现。

 二

黑色的方方的盒子里，

没有骨灰，只有钢笔一管

看得我心痛情酸。

三

我知道，那管钢笔，

你写过吐鲁番情歌，

也写过愤怒的火焰。

四

但就是没有来得及写下，

你血泪的遗言——

让活着的我们去实践。

五

 那钢笔里的墨水，

象你血管里的血，

已经流干。

              六

虽然一滴墨水也没有找到，

却找到了一个血的冤案，

——写在历史的那一天。

           七

我来看你，是来的太晚，

但隔开我们的，

难道仅仅是时间？

            八

于是，我抽出了自己的笔

把我们不能相见的岁月，

装进了笔管。

            九

还有你没有写完的情歌，

没有说出来的奇冤。

用诗，实现我们的再见。

                        一九八二年四月十九日上海

                 （选自雁翼《雪迎征鸿》 贵州人民出版社 198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