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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装素裹 ——漫谈《刘三姐》歌词的语言和表现手法

    闻捷  《人民日报》  1961.04.20

 

没有树木,便没有森林。没有语言,便没有诗歌。

森林,不仅是苍松、翠柏、赤桦、白杨等等株数的总和。而且是一个有机的结构。诗歌,不只是语言相加的成果;它决定于诗人的生活、思想、情感、才华,以及对语言的提炼和运用。

歌剧《刘三姐》的歌词——这些爱憎强烈、色彩鲜明的抒情诗,它来自民间。它经过劳动人民多年的传唱和千锤百炼。它是广西民歌海洋中闪光的浪花。它是僮族人民智慧的结晶。

朗诵着这些诗句,有如雨过天晴,登上景山,透过碧波万顷的树海,远眺雄浑的天坛、挺拔的民族宫、辉煌的人民大会堂,那景色朴素而又瑰丽。

吟哦着这些诗句,又像迎着瑞雪,走过昆明湖畔,仰望万寿山气势磅礴的轮廓、以及若隐若现的玉石栏杆和琉璃瓦复盖的楼台亭阁,那情调明朗而又含蓄。

它给人美的享受。它使人感到愉快和满足。

请欣赏“满山茶树满山花,蝴蝶采花妹采茶”这段劳动赞歌吧!

上采好似蝶恋花,下采好似金鱼游;

左采好似龙戏水,右采好似凤点头……

你说它朴素,它像朝霞一样绚烂;你说它瑰丽,它又像露珠一样晶莹。

请深思“锣鼓越打声越响,山歌越禁歌越多”这段战斗颂歌吧!

刀砍杉树不死根,火烧芭蕉不死心,

刀砍人头滚下地,滚上几滚唱几声。

你说它明朗,它音在弦外;你说它含蓄,它又意在词中。

劳动人民是生活的主人。他们的思想丰富,他们的情感充沛。他们最有才华,如同干将莫邪铸炼名贵的宝剑,从劳动和斗争中,抒唱出最美最好的民歌。

总的说来,《刘三姐》歌词的特点是:朴素而不单调,瑰丽而不雕砌,明朗而不浅露,含蓄而不晦涩。朴素和瑰丽。明朗和含蓄。这些看来似乎对立的概念,在这里,全为僮族人民熔于一炉、变成浑然一体,有如青与红染出了色彩鲜艳但却调和的苹果。

这样富有艺术魅力的语言,借用毛主席的两句诗来概括,真是“看红装素裹,分外妖娆”了。

满天霞光,烘托一轮红日。满腔歌声,表达一定意念。

“诗言志,歌咏言”。自古以来,人们就以诗歌抒发内心的声音。有的诗人触景生情,常常借助诗歌直接吐露自己的愿望;有的诗人则是通过景物的描绘、情节的安排、特别是人物的刻划,间接叙说自己的理想。

劳动人民从来是理想主义者,即或在“长夜难明赤县天”的年代,他们就已向往于“雄鸡一唱天下白”的世界。僮族人民依据自己的愿望和理想,经过千家万户的传唱,长年累月的琢磨,塑造出一个聪明、勇敢、勤劳而又美丽的歌仙——刘三姐。他们通过自己的代言人,以歌声来赞美劳动,鼓舞斗争,揭露封建地主的残暴、贪婪、狡诈和愚蠢。

富人少来穷人多,锁住苍龙怕什么,

剥掉龙鳞当瓦盖,砍下龙头垫柱脚……

刘三姐是僮族人民孕育的儿女。她深深懂得:只要自己双脚站立在母亲的胸脯上,便会所向无敌,战胜一切邪恶的势力。

因之,她路见不平,敢于挺身而出,痛斥莫大管家——

大路不平众人踩,情理不合众人抬;

横梁不正刀斧砍,管你是斜还是歪。

因之,她一针见血,敢于戳破封建地主的所谓尊严——

莫夸财主家豪富,财主心肠比蛇毒,

塘边洗手鱼也死,路过青山树也枯。

因之,她喜笑怒骂,敢于揭露三个被雇佣来对歌的秀才——

你是竹笋在山间,脸皮厚来嘴巴尖,

肚里空空无料子,只好挖来换臭钱。

并且,发出誓言,进而向封建制度挑战了——

天上大星管小星,地上狮子管麒麟,

皇帝管得大官动,那个敢管唱歌人!

刘三姐是坚强的斗士,又是善良的姑娘。她对敌人猛若响雷,她对亲人却柔如和风。

因之,她对慈祥、诙谐的白发渔翁,虚怀若谷——

莫夸我,画眉取笑小阳雀,

黄嘴嫩鸟才学唱,绒毛鸭仔初下河。

因之,她对英俊、骁勇的青年猎人,情长如丝——

连就连,我俩结交订百年,

那个九十七岁死,奈河桥上等三年。

并且,以战鼓般的歌声,催动亲人去进行斗争了——

众人天,众人地,众人河川众人山,

众人茶山众人管,与他莫家不相干!

对人民爱得愈深,对敌人恨得愈深。只有真正热爱生活的人,才能为人民的幸福生活,投入火热的斗争。

刘三姐植根于劳动、斗争和爱情的生活土壤。她对敌人的无比仇恨,基于对人民的无限热爱。她的性格才显得真实、丰满而又感人。

生活如同“云霞出海曙,梅柳渡江春”,广阔、复杂而又多样。生活里有严峻的斗争,有光辉的劳动,也有缠绵的爱情。诗人既可抓住一面,单线写去;也可多方着手,错综写来。单线写去,固然如一泓山泉而清澈见底;错综写来,也能像峰峦重叠而层次分明。写斗争,必然打上鲜明的阶级烙印;写劳动,自可突出劳动人民的本色;写爱情,也能反映时代的色彩;写一山、一水、一草、一木,也能表达对于祖国的深情。人们的生活广阔、复杂而又多样,人们对于诗歌的爱好也必然同样如此。这就要求我们的诗人,双手捧出各具特色的鲜花,来美化我们的诗歌园地了。

一个诗人有了为谁写和写什么的良好愿望,这永远是一个先决条件,但并不等于就已解决怎样写,更不等于就已写出为人们喜闻乐见的诗歌;因为打下稳固的墙基,并不等于就已盖起房屋,更不等于就已盖起形式美观、光线充足和设备舒适的高楼。如果可以这样比喻,诗歌创作,有如追随初升的太阳纵马草原,当行进的方向确定以后,关键就在于作为骑手的诗人,如何熟练地去驾驭那匹语言的骏马了。

刘三姐这一形象塑造的成功,固然和故事的完整、情节的紧凑有着极为密切的关系,但根本还在于语言的烘托、渲染和表现。如果没有那些符合并不断加深人物性格和行动目的的歌词——那些像雷声隆隆、像电光闪闪、像微雨蒙蒙、像清风徐徐一样的语言所组成的诗句,贯穿在整个故事的发展和情节的变化之中,作为歌仙的刘三姐,就会变得苍白、模糊和无力了。

假如她警告莫大管家:“姑娘爱打抱不平”;

假如她痛斥封建地主:“天下财主黑心肠”;

假如她嘲弄御用秀才:“三个笨蛋休逞能”;

假如她请求白发渔翁:“老伯不要取笑我”;

假如她鼓动青年猎人:“咱俩拜堂成亲去”。

换成这样的语言,故事虽然仍能发展,情节也可随之变化,只是失去了至少减弱了艺术的感人力量。

诗歌语言不是墙壁上悬挂的弦琴,而是主人公心灵深处颤动的琴弦。它不仅是人们交流思想达到相互了解的工具,而且是一把打开人们心扉的钥匙。

诗歌语言孕育在人们的生活语言之中,但它并不等于就是生活语言。

玉生于璞,人民语言是诗歌语言富饶的矿山。

沙里淘金,诗歌语言是人民语言冶炼的珍品。

僮族人民的勤劳、勇敢和智慧,表现在他们的劳动和斗争中,同时也反映在再现他们劳动和斗争的民歌中。请看!他们以彩色缤纷、铿锵作响、叩人心弦的诗歌语言,塑造出一个多么可敬而又可爱的女歌仙啊!

“白日依山尽,黄河入海流。欲穷千里目,更上一层楼。”王之涣意气风发地登临鹳雀楼,运用白日、黄河、千里、层楼这样豪放的语言,反映了初唐蓬勃的气势。

“向晚意不适,驱车登古原。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李商隐心情颓丧地环视乐游原,使用向晚、古原、夕阳、黄昏这样悲凉的语言,透露出晚唐衰落的景象。

同是傍晚,同是出游,同是见景生情,同是借物抒怀,效果却如此不同:一个高亢而歌,一个低沉而吟。这些虽然决定于诗人自己的生活、思想和情感,但是诗人的生活、思想和情感,却不能不受到整个时代情绪的强烈影响;因之,他们从字里行间,有意或无意地揭示出自己所处的时代环境。

真正的诗人不能离开时代生活而隐居于“桃源仙境”,他的诗总会或多或少地含有时代气息,他所运用的语言也必然或多或少地带有时代色彩了。并且,随着时代的变迁和人们社会生活的丰富,语言也在不断地发展和变化;试以上古时代的“击壤歌”和我们社会主义建设时代的“新国风”相比,我们的语言跨进了多少步、丰富了多少倍!

歌仙刘三姐的传说,产生于地主奴役农民的黑暗时代,同时也是农民反抗地主的斗争时代。僮族人民按照自己的理想和愿望,塑造了这个封建社会的叛逆女性,他们所运用的语言,自然更鲜明的具备着这一特色。

山歌能把山推倒,山歌能把海填平,

穷人一起高声唱,乌云唱散天大晴……

唱到皇帝倒龙位,唱到穷人掌乾坤,

唱到花开满天下,唱到人间万年春。

这是英雄的语言。这是战斗的语言。这语言多么强烈、豪迈和激昂!它是梁红玉挺立于艨艟之上,挥动两臂,擂出的金鼓之声!

天地山川盘古开,飞禽走兽众人财;

想吃鲜鱼就撒网,想吃野兔带箭来。

金丝箭袋送给哥,装满利箭挂身旁,

望哥箭箭不空发,射尽世间虎和狼。

同是英雄的语言。同是战斗的语言。这语言却显得委婉、深沉和饶有情趣了。较之前者,它倒像黑妞儿走上台来,轻点皮鼓,发出的沁人肺腑之音。

高亢的语言,强烈渲染着时代的战斗精神。

委婉的语言,也能传达出时代脉搏的跳动。

时代是一座立体的宝塔,它有自己的各个方面,它要求诗人运用各种类型的语言,从四面八方去烘托、渲染和表现。假如刘三姐从头至尾,一直用高亢的语言,唱着战斗之歌,而没有那些委婉、深沉和饶有情趣的劳动赞歌、爱情插曲,穿插其间,从中应和;那座时代的宝塔,也许便难以成为矗立于空间的立体物,甚至会变为画于纸上的平面图了。反之,作为体现时代精神的刘三姐,她的性格便失去依据,她所反映的时代便会变成一片迷漫的云雾,根本无从看到天空的颜色了。不见平川,不显高山。如果没有各种类型语言相互的比较,那么高亢、委婉、豪迈、深沉等等概念,也将不复存在。各种类型语言的运用,不是相互排斥而是相互辅助的,在一个诗人如此,在一首诗歌中也是如此。

对于语言的时代色彩,不宜从几个固定概念出发孤立地去探讨,而应从观察诗人如何运用这些语言来着手,观察诗人所运用的语言,是否准确、生动、形象地渲染出某一时代的精神或传达出某一时代的脉搏跳动。只要诗人能够遵循着阳关大道,驾驭着语言的骏马前进,不管是高亢的或者委婉的语言等等,就都具有一定的时代色彩,就都是美好的语言了。至于有些“高亢”到变成力竭声嘶的吼叫或者“委婉”到如同谜语一样的费解,它们不仅离开了高亢、委婉等等概念,而且离开了诗歌语言和艺术创作的范畴,已经没有必要去加以探讨了。

诚然,在我国的诗歌发展史上,每个朝代的诗人对于语言的运用,确实存在着这样的现象:每个朝代都有自己共同的特点。有的朝代倡导语言的雄浑,有的朝代追求语言的绮丽,有的朝代讲究语言的清淡,有的朝代标榜语言的华妙……但是那些语言大师,却不受这些门户之见的束缚,一味摹仿,以至因袭;而是大胆地取其所长,舍其所短,并且不断地从人民语言中提炼新的语言,该浓则浓,该淡则淡,逐渐运用自如,形成自己独特的风格。

《刘三姐》歌词的语言,从总的方面看来,正是具有这种特色,因之,也就给我们的诗歌创作带来了新的贡献。

松柏是两种相近的常绿乔木的统称。诗歌是两种相似的韵文文体的概括。

诗与歌虽然一脉相通,但又不尽相同。它们有如一源二流,最后又同归于海。远在我国诗歌盛世的唐代,古风、律诗、绝句和乐府诗,就有所区别。乐府诗,用现代术语来说,就是歌词。

以词配曲或者按曲填词,都是为着传唱。音乐给歌词插上翅膀,扩大了它的天地,使它飞翔在街头巷尾、海岛山村,同时也向它提出更严格的要求。歌词,除了具备诗的艺术特点之外,在形式上要求更统一,在声韵上要求更和谐,在表现手法上要求更集中和更概括。这样才能使唱者唱之不倦,唱得“梁上尘起”,也才能使听者听之不厌,而有“余音绕梁”之感。

劳动人民口头创作的民歌,从来都具有这些特点。《刘三姐》的许多歌词,都是大量蒸气压缩的水珠,概括、凝炼、形象而又口语化。至于表现手法,更是多种多样,称得起“百花齐放”和“群芳争艳”了。

请以清晨漫步田野那种舒畅的心情,浏览这些精致的诗句和巧妙的表现手法吧——

“棉里纺出千条线,口中唱出万首歌”。“锣鼓越打声越响,山歌越禁歌越多”。这是比喻手法,它“托物取喻”,通过描绘另一种在本质上完全不同的事物,以具体的形象衬托出诗人所歌咏的真正事物。

“乘风破浪去传歌,刀山火海当平坡”。“一人唱歌万人和,唱得江水滚金波”。这是夸张手法,它运用高过事物本身的另一种形象,更鲜明地点画出事物本身的特点,而收到“壮辞可得喻其真”的效果。

“高高山上低低坡,三姐爱唱不平歌”。“水泻滩头哗哗响,妹不见哥心就忧”。这是起兴手法,它“借物发端”,发而为诗。从字面看来,前句和后句似无关联,但诗人却由前句引起联想,抒发出自己内心的声音。

“唱歌好,树林招手鱼来和,江心鲤鱼跳出水,要和三姐对山歌”。这是拟人化手法,它先赋予自然界事物以生命,然后借助人格化的日月、风雨、山水、草木以及飞禽走兽等等的反应,来渲染气氛,烘托性格,表达衷情和寄寓理想。这样往往更能“引人入胜”。

“二十七钱摆三柱,九文九文又九文”。“蜘蛛结网三江口,水冲不断是真丝”。这是谐音手法,“九文”谐音于“久闻”,“丝”谐音于“思”。它给我国的语言文字平添了无限情趣,做到含蓄和幽默并收,使人身临“曲径通幽处”的胜境。

“风吹云动天不动,水推船移岸不移”。“龙角生在猪头上,象牙长在狗嘴边”。这是对仗手法,它是每首律诗中不可缺少的要素,在这里,因为与口语结合,虽然不似律诗那样对仗得严谨和工整,却显得更为生动、活泼和自然。

然而,更使人兴奋和喜悦的却是对于重迭反复手法的运用,这种手法,在全部歌词中出现的次数最多,样式也各有不同。例如——

隔山唱歌山答应,隔水唱歌水回声……

采得春风笑开口,采得青山笑点头……

上山有棍打得蛇,下水有网捉得鳖……

山顶有花山脚香,桥下有水桥面凉……

山中只有藤缠树,世上那有树缠藤……

竹子当收你不收,笋子当留你不留……

唱首山歌解心忧,喝口凉水浇心头……

从样式上观察,这里有重迭反复一个单字的,也有重迭反复一个复词的;有重迭反复多至五字的,也有重迭反复少至一字的;有在句首重迭反复的,也有在句尾重迭反复的,还有穿插在句中重迭反复的。重迭反复手法的运用,有助于形式的统一、节奏的明快、音韵的铿锵,从而加强了音乐的效果,更便于人们记忆和传唱了。

从内容上分析,这里有的把景物人格化了,有的把人物行动化了;有的是委婉倾吐恋情,有的却是直抒胸中豪气。由于语言的聪明、手法的巧妙、安排和穿插的得心应手;一字之差,变化无穷。虽然同是重迭反复,效果竟然完全不同;读着它,反而使你不感到重迭反复了。

一只苹果,如果用刀切开,它就变成半圆、月牙等等形状,便不再是浑圆的整体。诗歌的表现手法虽然很多,但却不宜分割开来机械地去运用。因为这些表现手法,都是通过相互辅助、交错运用而发出耀眼的光彩。那些诗歌巧匠,却善于根据内容的需要,突出和发挥一切表现手法之长,而不拘泥于一格,更不因此而“削足就履”,该单独使用则单独使用,该混合使用则混合使用,浩浩荡荡,连连绵绵,洋洋洒洒,曲曲折折,最后铸成自己的长歌和短诗。

《刘三姐》歌词的表现手法,有很多“独具匠心”之处。应该说,它又给我们的诗歌创作带来了新的启示。

我们说民歌是劳动人民集体智慧的结晶,是劳动人民对于自己劳动、斗争和爱情生活的赞歌,是就民歌的整体而言,指的是民歌的精华。但那是从旧时代留传下来的民歌,如同沙漠边缘的树林,难免或多或少蒙上一层封建的灰尘,这就是民歌的糟粕。民歌的精华和糟粕,仿佛清水和泥沙混流,需耍过滤和沉淀。旧时代留传下来的许多民歌,只有经过整理、选择和加工以后,才能恢复本来的面目,也才有可能推陈出新,发挥它应有的社会作用。

歌仙刘三姐的传说和歌谣,在僮族人民中间已经流传很多年了。如果没有党的采风号召,如果没有广西举行的《刘三姐》会演大会,如果没有成千上万的民间艺人、民间歌手和专业文艺工作者的整理、选择和加工,取其精华,去其糟粕,它便不能像今天这样,成为一部完整的、成熟的艺术作品,如同明珠出土忽然大放异彩了。对于民歌的整理、选择和加工,不是一个简单的技术性的工作,而是一种复杂的创造性的劳动。从这个意义上说,它好像一丛野生的玫瑰,经过园丁精心的培植、辛勤的灌溉,才枝叶返青而更加繁茂,才花朵重放而更加芳香。

从诗歌创作的角度看来,《刘三姐》的歌词如果连贯地一气读去,就其总的规模和所反映的时代特色而言,可以置于古代著名的乐府长歌之列而不逊色;如果分别开来吟咏,其中有些段落和诗句,也可以与古代优秀的绝句相媲美。这样比较,只是为着说明在我们伟大的社会主义时代,在我们党发出大规模采风的号召下,在毛泽东同志文艺思想光辉的照耀下,那些经过整理、选择和加工的民歌,艺术水平达到了怎样惊人的高度;并非是赞同那些羞死李白和愧杀杜甫的说法。像李白和杜甫那样天才的诗人,都是我们伟大祖国的精华,都是我们伟大民族的光荣。我们给予他们恰当的批判、公正的评价,其目的还是为着更好地继承他们优秀的传统,接受他们丰硕的成果。信口贬低我们伟大的前人,并不能增加我们作品的光彩,何况真正的艺术高峰永远在前,一峰高过一峰,还有待我们长期地、艰苦地、努力地去不断攀登呢?就以《刘三姐》的歌词来说,其中有些段落和诗句,不是也还可以“百尺竿头、更进一步”地去加工和提高吗?

抹煞过去的成就,就有损于现在。

满足现在的成就,就窒息了未来。

我们的时代,是人民精神振奋、意气风发、斗志昂扬的社会主义建设时代。我们多么需要千千万万当代的李白和杜甫,以及超越他们成就的人民歌手,放声歌唱我们伟大的祖国、人民、党和领袖,放声歌唱我们时代的光辉、建设的奇迹和辈出的英雄啊!

这样的人民歌手一定会出现,而且正在出现。他们不在别处,就在我国六亿五千万人民之中。“数风流人物,还看今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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