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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捷在新华社福建分社


发布时间:2019年7月23日 14时28分

    闻捷是镇江丹徒人,中国著名的当代诗人,“文革”前他创作了许多脍炙人口的新诗。长篇叙事诗《复仇的火焰》是他的力作,引起国内外瞩目,在我国现代文学也有一定位置。改革开放以来,不断有出版社出版闻捷的诗集和诗选,1996年出版的《中国新诗名篇鉴赏辞典》,把他与五四以来诗坛名家并列,收录诗作8首。1999出版的《中国文学通典· 诗歌通典》当代诗歌(作家 作品)章节中介绍闻捷和他的诗用了6个条目;仅次于贺敬之和郭小川(他俩分别为7个和9个条目),其他当代诗人,如余光中、柯岩、圣野、席慕蓉、顾城、海子等著名诗人,大多仅为13个条目。闻捷在成为杰出诗人之前,还是一名出色的记者、编辑和新闻管理工作者。

 

出色记者的诗人情怀

1955年起,闻捷利用业余时间创作了许多清新活泼、色彩斑烂、充满少数民族风情的天山牧歌,如《夜莺飞去了》《葡萄成熟了》《吐鲁番情歌》等等,风靡一时。新华社内部对他的评价极高,新疆地域辽阔、交通又极不便,闻捷常骑骆驼或驴马深人少数民族地区采访,这是一条寂寞又漫长的路,常要穿过渺无人烟的荒原大漠,不时会遇到野兽,还要警惕残敌偷袭,一次来回要数十天甚至更长,他利用漫长旅途,在马背驼峰上阅读了许多中外名著,知识渊博。

1956年夏,新华社总社通知福建分社,已调回北京的闻捷要来疗养,不带任何任务。听说闻捷要来,而且吃住在分社,福建分社上上下下都很振奋。分社领导有个小“私心”:想借闻捷疗养机会,请他对如何把福建报道搞上去作点指导。便把在家记者召集起来与闻捷正式见面并座谈,介绍福建情况。几个主力记者向他汇报了革命老区、海防斗争、华侨家乡、林区茶乡、工艺美术、戏剧种类等最有福建特色的几个领域中的精彩情况,引起了闻捷浓厚的兴趣。他请各位记者在空隙时间分别陪他在榕城走走看看,谈谈聊聊。

当时,福建分社工作人员中青年人占多数。他们都喜爱新诗,有两位还业余写诗,对闻捷很崇拜,大家都喜欢找闻捷交谈,问这问那,闻捷从分社众多“诗迷”中看到新诗在我国广阔发展天地,非常开心。

闻捷每天清晨常一人在附近大街、小巷、河边、桥头漫步、伫立、沉思,他长期在西北高原、荒坡、大漠活动,对福州溪流如网,满城榕树,到处花草,一满车一满车含苞待放的带露玉兰花或茉莉花由妇女拉着路过,处处清香四溢,非常欣赏。他称赞福州很美,八闽写诗题材真多,闻捷从福建看到我国有着滋养新诗繁华的肥沃土壤,非常振奋。

闻捷虽是来自延安的厅级老干部,却平易近人,随和真诚,和大家打成一片,交谈内容广泛,气氛热烈。一次,有位记者问他:“传闻你计划撰写一部长诗,歌颂新疆各族人民解放前奋起反抗统治者,解放大军挺进大西北时积极配合解放新疆全境、平息反革命叛乱,共同建设新新疆的盛况。”

他说:“的确有这打算。我曾亲历这历史进程,掌握了许多英雄人物气壮山河的光辉事迹,了解了许多可歌可泣的生动情节。近些年,这件事我一直在酝酿、构思,甚至可以说一直在折磨、煎熬着自己,总觉得有责任好好写出来,否则愧对新疆人民。新闻工作我非常热爱,是这部长诗‘逼’得我卸下分社社长、专心写诗,组织上理解并同意了。”

闻捷还讲道:“我从记者转向专业诗人,是人生大转折,可以预计,困难很多。这次来疗养,主要是静下心来理理思想。福建之行,使我对我国新诗前景、当好专业诗人,信心大增,收获很大。”闻捷拟写的长诗,就是1959年写出第一部并出版的《复仇的火焰》,在诗坛引起轰动;1962年写出第二部并出版,其第三部的第五节和尾声分别于19621963年发表,第三部整部原稿不幸在文革中“不知去向”。

闻捷是对共产主义理想非常坚定的老革命,正派、正直、善良、极富正义感;一表人才。英姿勃勃。惆悦潇洒,谈吐高雅;诗人气质很重,感情丰富,奔放开朗,敏感多情,与记者们交谈时,谈兴一浓,两眼汪着泪水,注视着你,把他内心的一切展露无遗。他非常喜欢孩子,对分社一位5岁的女娃特别疼爱,常怀着抱着,深情地盯着。到处带着玩,处处呵护她。记者郑汀还保留当年为他拍的一些生活照片。

 

打造海防前线新闻的重炮

闻捷在福州生活几天之后,对福建分社上上下下热情接待非常感激,主动提出有什么事可帮忙。分社领导说:“分社发稿数量、总社采用率尚可,总的说较零星、单薄,如何写出份量较重、影响较大的稿件,还未突破。”闻捷说:“多天与记者们接触,对福建情况了解了一点,觉得海防报道可先搞个重炮,打算先与有关记者座谈一下,分社可指定一位记者作我助手。”分社负责人赞同他的方案,确定龚人左作他助手。

闻捷掌握大量海防斗争情况后,详谈对这重头大稿的构想。他认为:“现在台湾海峡战争气氛很浓,全国全世界都很关心福建和海防前线,我没有来福建前,原以为福建、福州大概一派临战紧张状态,来了一看,想不到这里一派和平建设的欣欣向荣景象,这表明我们力量强大。分社已发的海防稿件,大都是歼灭来犯骚扰之敌,生擒潜入或潜伏敌特之类的报道,这当然必要,我想,这次抓重头大稿,主题应是介绍福建沿海地区,特别是重要岛屿在敌人炮火威胁下仍坚定地发展各业经济,建设和平生活的情况,这是全国人民最关心的。”大家都觉得这样写,境界高很多。

龚人左那几年专搞海防报道,跑遍福建主要海岛、半岛,根据闻捷提出的主题,摆了不少线索,经反复研究,确定了几个重点内容分头由陈启桐、肖珑、林俊卿等记者去抓。龚人左采写任务很重。闻捷再三交代:“这篇长通讯一定要有几个能体现主题的最具代表性、最为生动有力的典型事例,这样,稿子就站起来了、有生命力了。”

龚人左作为助手,把自己采防的典型和其他同志抓到的典型,初步串联起来,形成几千字的素材交给闻捷。闻捷对这篇通讯拟了个题目:《寄语远离海防前线的人们》,大家都说好,好在既很新颖、别致(新华社似还没有发过类似题目)。又隐约体现了主题。他写了个很简洁的漂亮的引言后,段落反复调整,例子反复筛选,文字反复推敲,可以说是精益求精了,这才定稿。

在通讯结尾,闻捷写道:“福建前线海岛上的人民就这样顽强地生活着和战斗着,我们把访问海岛的见闻写给远离海防前线的人们,让他们也一同激动,一同欢乐。”全文四千多字,署名是“新华社福建分社记者集体采写”。此稿是福建分社成立以来被总社采用的篇幅最长的通讯,群情振奋。这篇文章曾全文发表在19561124日《人民日报》(见复印件照片),在全国范围内产生很大影响。

 

此稿的形成是分社记者向闻捷学习的过程,分社作为经典之作认真总结,由此,分社记者采写水平大大提高了一步。后来,撰写福建分社简史的同志,在两处提到这件盛事,有一处写道:“闻捷在盛夏酷暑季节参加了稿子的修改和润色工作。此稿被总社采用后,人民日报刊登了,影响较大。”

 

赞美闽西老红村的史诗

闻捷在福建分社疗养期间,对闽西老区表现出很大兴趣。分社只有郑汀、龚人左较熟悉闽西,郑汀是闽西人,解放初任《厦门日报》常驻闽西记者,跑遍了闽西重镇和著名村寨,调分社后与龚曾经多次到闽西采访,还在著名基点村后田村蹲点多日。因此,伴闻捷游览、参观、散步、闲聊时,常讲一些闽西的风土人情和革命斗争故事。郑汀背诵了多首赞颂自由恋爱、反抗封建包办婚姻的闽西山歌,如“郎是山中千年树,妹是山中百年藤,树死藤生缠到死,树生藤死死也缠。”“生要恋来死要恋,不怕官司到衙前,杀头好比风吹帽,坐监好似逛花园。”等等,闻捷听了啧啧赞叹。

闽西这片红土地上发生的充满传奇色彩和英雄主义的故事,激发了闻捷写诗的强烈愿望。郑、龚鼓动他闽西一行,并表示极愿奉陪当向导。但是,闽捷为了不麻烦分社的同志们,在他离开福建后几个月,没有跟福建分社打招,就自己迳直去了闽西老区。

1957年,闻捷写了9首精彩诗篇。如《青青小陶河滨》(老区小陶镇原属闽西宁洋县。现划入永安境内),闻捷用奇特的想象力和隐喻性语言来塑造毛泽东在闽西活动时的光辉形象:“他微微地昂着头,/用他那略带忧愁的眼睛,/凝视苦难的大地,/忘却了午夜的寒冷;”/“他宽阔的天庭下,/两道眉毛锁得紧紧,/思考、推断、再思考……/直踱到雄鸡三唱黎明;”/“他的姿影稍稍前倾,/因为肩上的担子压得太重,/于是在他散步的地方,/一步留下一个脚印!”/“他的脚印落在哪里,/那里的人民就跟着前进;/脚踏得高山大川动荡,/扬起漫天的飞尘……

闻捷在闽西写的最重要诗篇是26行长诗《我初次前来拜访》。他创造了“老红村”三个字,来概括闽西千百个革命老基点村,极贴切,极生动。点和面结合了,历史和现实沟通了。他用抒情方式叙事,勾勒历史进程,反映时代风貌,控诉反动统治下的深重苦难,欢呼党旗唤醒千万个剽悍山民武装暴动,刻画红军北上后坚持斗争的惨烈,歌颂二十多年红旗不倒,迎接新中国诞生,整个诗篇色彩浓郁,跌宕起伏,引人入胜。对老区人民的崇敬、热爱、深情,洋溢始终。

诗的最后是这样写的:“你呀,你这小小的山村,/你的苦难、你的欢乐,/你的牺牲、你的胜利,/正是近代中国农村斗争的缩影。/我初次前来拜访,/你这闽西的小小的山村。/我脱帽、深深地弯腰,/向着你战斗的历史,/向着你战斗的山民,/向着你每家门媚上的/‘革命烈属’或‘军属光荣’,/向着你漫漫长夜里,/永不熄灭的火星,/向着你新的年代获得的/永恒的青春;/以我激荡的歌声——/歌唱你,/二十年不倒的老红村,/歌唱你,/铁打的脊梁钢铸的心生,/歌唱你,/水远感召着英雄的万代子孙。/我脱帽、深深地弯腰,/献出我的一片赤诚,/向你致敬、深深的致敬……”

闻捷这首激动人心的长诗,非常壮丽,可说是一部闽西革命斗争的史诗。

 

《诗人之死》在福建诞生

“文革”开始后,时任上海作协党组成员的闻捷遭到残酷斗争,他反复说:“我没有反党,永远不会反党。”被隔离审查后,红卫兵抄他家想抓“罪证”,寻找到一只珍藏重要信件和文稿的铁箱子,在打开时,他的妻子紧紧抱着闻捷还未发表的长诗《不尽长江滚滚流》原稿跳楼自杀,她把闻捷的作品当作她自己生命的一部分热爱着。这部沾满鲜血的诗稿竟在“文革”中丢失了。

闻捷被隔离审查达数年之久。负责审查他的专案组组长是一位年轻的离过婚的女性文人,经过几年的审查过程,她比较了解闻捷的为人和内心世界,产生了爱情。对这场不幸的爱情,有位熟悉我国文坛情况的著名老作家是这样评述的:“闻捷对他妻子悲惨的死亡虽然感到无限哀伤,但他那敏感而多情的性格使得他无法拒绝一个青年女同志的爱情,他把她当作一个大孩子,一个得意门生。”

1971年,闻捷“解放”了,没有受什么处分,一个丧妻,一个离婚,他俩准备结婚,这完全合乎法津、党纪和道德。这件事让张春桥知道了,大发雷霆,说是闻捷用他的资产阶级感情诱惑、腐蚀了造反派女战士,这是绝对不能容许的。睛天霹雳,宁折不弯的闻捷无法忍受这种人格上的侮辱和感情上的折磨,以死抗争。

这位全身心爱上闻捷的造反派女战士,就是以后在文坛上甚有影响的著名作家戴厚英。19786月,戴厚英完成草稿,于19796月改定,写成《诗人之死》,书中所有的人姓名都已改变,实际上是真实纪录了自己和闻捷的恋情悲剧,并在广阔的背景上反映了十年浩劫期间的社会风貌,揭露“四人帮”对广大知识分子的残酷迫害和知识分子与邪恶势力进行的斗争,写得很动人,感情色彩很浓,被人称作“儒林哀史”,但哀而不伤,给人以鼓舞和胜利信心。

戴厚英深爱这本处女作,她这样说:“它凝聚了我的心血和热泪,寄托着我的怀念和希望。”戴厚英后来不幸被盗贼入室杀害。在她遭“血光之灾”后,文坛知名人士都献了花圈,葬礼大厅的挽联评赞她:“辞乡四十年,几番风雨,几番恩怨,犹有文章愧须眉,江淮自古生人杰;断肠三千里,如此才华,如此柔情,竟无只手挡贼刃,南北至今诧垂音。”

这本书写成了,却拆腾不少,到1981年还不能顺利出版。从戴厚英《后记》中得知:“《诗人之死》虽然受了不少磨难,又不得不在打好纸型之后而易地出版,但是它毕竟没有死。党和人民给了它生存的权利,接受社会检验的权利。”闻捷与福建真有点缘。19823月,福建人民出版社率先出版了这本书,第一版第一次印刷就是10万册。

人民诗人闻捷没有死,他永远活在全中国乃至全世界热爱闻捷和他的诗歌的人们心中!

           (吴明宝 沈晓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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