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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意永恒的延安记忆 ——张光与闻捷 边江 陕西日报社原总编辑、陕西省记协名誉主席张光同志,因病医治无效,于2019年9月15日在西安逝世,享年90岁。 张光是中国共产党创办的第一所综合性大学(延安大学)首个新闻班的学员,1947年秋进入新华社西北总分社、《边区群众报》(当时为一套人马、两块牌子)当记者,毕生从事党的新闻工作,是全国优秀新闻工作者和获国务院特殊津贴的专家。他是革命先烈刘志丹的女婿。张光先后在新华社西北总分社、东北总分社、辽宁分社、总社国内部文教组工作了8年。他有着深深的“新华情缘”。 张光与闻捷,是延安时期在新华社西北总分社、《边区群众报》时的同事和战友。新中国成立后,闻捷成为著名诗人,张光干了一辈子新闻工作。他俩一直惺惺相惜,情深义重。他们一直保持着亲密的联系,续写着浓浓的“新华情”。 闻捷(1923——1971),原名赵文节。江苏丹徒人。1938年加入中国共产党。1940年到延安,先后在陕北文工团、陕北公学工作﹑学习﹐写作反映陕甘宁边区军民斗争生活的诗歌﹑散文﹑小说﹑剧本等。作为新华社西北总分社前线分社记者参加解放大西北的战斗﹐并随军到了新疆。历任新华社西北总分社采访部主任、新疆分社社长,中国作协兰州分会副主席、上海作协副主席等。闻捷的创作以诗歌为主,代表作有《天山牧歌》、《复仇的火焰》等。 张光与闻捷、李季、石鲁一样,是当年陕北《边区群众报》的战友。他们住在一个窑洞,吃的是一锅饭,工作、生活成天都在一起,建立了深厚的兄弟情谊。 张光说,闻捷同志1947年得了肺结核,去东北治病,1948年快到年底回来时,当时在中共中央东北局任职的高岗,给我们群众日报社捎回来了两台过去从日军手里缴获的照相机,报社决定其中一台发给我使用,另一台就由闻捷使用。同时还给陕甘宁边区政府捎回来一斤黄金(金条),用于老同志身体保健用。后来高岗出了事,这事就不再敢说了。解放新疆时,闻捷同志随军报道,去了新疆,后来担任了新华社新疆分社社长,再后来当了专业作家。“文革”中在上海不幸逝世。那时张光也在“低谷”里,得知闻捷去世,非常悲痛。 因为我和李季、闻捷同志在延安相处过一段,李季同志于3月8日骤然故去,我曾在《光明日报》上写了一篇短文悼念他。哭李季而又想到闻捷,就写下这段文字来作追念。 1972年,我从“下放”的农村回到西安,得知闻捷在头年一月已经去世了,而且死得很惨。我听后真是目瞪口呆。我又得知,就在他去世之前,他的夫人杜芳梅同志,也一反自己温和恬静的性格,从高楼坠地而死,我更为之震惊。我知道恶劣环境会使人绝望和疯狂,但他俩那样的人,一个是那样的开朗,一个是那样的贤惠,竟会那样令人难以相信地告别了这个世界,那环境之险恶,我是可以想得见的。但是,我们在那时能说些什么呢?只有沉默! 在延安,李季、闻捷都在《群众日报》工作,我先是和闻捷,后和李季住过一个窑洞。有一段时间,我们三人又合住过一个窑洞。我比他俩小几岁,他们把我当小弟弟看,处处帮助我。真是两位好哥哥。 在性格上,闻捷和李季完全相反。闻捷做过演员.洒脱,豪爽,好动,热情,讲起话来滔滔不绝,笑声响亮。李季安静、勤恳,不声张,不露面。李季爱闻捷之才,闻捷爱李季之德。但他们两个在一起,就像曲子中的高音和低音,是那样合拍。我常想这是朋友在性格上的“矛盾统一”!而这种性格上的互相补充,会使友谊更加深厚。 说实在的,闻捷更合适作记者。他生在江苏丹徒,自小就成了孤儿,漂流在外,后来参加了由党领导的一个孩子剧团,才走上了革命的道路。因此,他对社会的认识极广。他有一副高大健美男子的体魄,而且作风落落大方,一走到那就很受人注意。他在随随便便中就和人搭上了话,把你“俘虏”过去。 记得那时采访边区的党政军领导人,我们去了总不免有点儿畏缩。他却十分自然,常常谈笑风生。有一次,他穿上军装在部队采访,贺龙同志看见了,开玩笑说:“你这个记者想当司令了,来替我干吧!”当然这不仅是一个举止大方的问题,而是他知道要做记者先应该成为一个社会活动家,能上能下,和谁都能谈得来。他在这方面是合格的。我多次看到,首长问他什么,他总是对答如流。他和各界人士都能答上话。采访农民,他也会盘腿坐在炕上,和农民交换着吸一杆旱烟袋。他操着那江苏口音的陕北话,农民听了更加喜爱他。当农民老太太把他当儿子一样看待,给他做好吃的东西,问他冷热时,他的眼睛里马上会流出热泪,这是因为他过早失去了母爱,由此又受到感动。 他在延安主要写新闻通讯,有时写点小戏、秧歌,很少写诗。但那时他文章的字里行间,就蕴藏着火热的诗意。全国解放后,他毕竟写起诗来了,而且一写就是很成功的作品。我知道,这除了他有深厚的生活以外,是他善于学习。在延安的窑洞里,他和李季常常互相背古诗,记得有一次背“长恨歌”,一直背到夜半,仍然兴味不尽。李季搜集的“信天游”有十多本,他拿去齐齐抄过一遍。他对我说:“学会写诗,写文章就有味了”。 从外表看,他似乎是一个很讲究的人,其实不然。正如李季说他:“你是驴粪蛋,外面光。”事实上,他和大家一样,都穿一样发下来的制服。只是因为他会做针线,把发来的衣服稍加整修,架在他那端正的身材上,看上去就显得神气多了。其实,他里面的衬衣多是破的。他吃饭更不讲究。他有一个用白铁皮做成的大缸子,又当碗又当锅,打上一缸子小米干饭,上顿吃了下顿放在火上热了再吃。我说这样吃了小心得病,他用陕北话说:“球。”(不管它之意) 他也有不大方的时候,那就是他在热恋着的漂亮的未婚妻面前,当她一进窑洞,闻捷马上显得束手束脚,甚至连话也不会说了。这时常常是李季来解围,请“客人”坐下,倒上一碗开水,然后示意我,我俩就出窑洞去了。等他爱人走后,李季指着闻捷的鼻子说:“原来你小子也有不大方的时候!” 我记得李季向我说过,他要“笔耕秦川死方休”,闻捷也向我说过,全国解放后,他要走遍中华,然后来个“闻捷斗酒诗百篇”。但是,这都成了过去。前几年我见了李季谈到闻捷之死,他很悲痛。而现在李季他也走了。真的,像他们那样才气四溢的人,正当壮年,不知要为人民写出多少好诗篇,却相继去世了。闻捷、李季离开了我们,但我相信,一定会涌现新人,填补他们留下的空白! 这篇回忆文章,原载《西安日报》1980年5月13日;后收入《泥土和石油的歌者》一书,李小为主编,陕西人民出版社1993年2月出版。 2007年,闻捷的家乡江苏省镇江市建起了闻捷纪念馆。闻捷纪念馆馆长沈晓昆说,张光先生写闻捷的文章,闻捷纪念馆珍藏了。张光先生为闻捷馆签赠过书,题过词,并为他去陕西日报查找闻捷文章写过便笺。 晓昆同志: 你好!前接一信,知建闻捷纪念馆,十分高兴,可见镇江同志重视人才。 我和闻捷相处多年,还在一个窑洞住过一年,他担任过记者组长,领导过我。他的夫人我也熟悉。在报社当时闻捷、李季、戈壁舟、汤洛、石鲁我们几个常在一起闲谈,我算是小弟弟,得到他们的关照,至今难忘,特别和李季我们三人更好,谈的更多。 我好像也写过一篇纪念他的文字,但已记不起在何时何报刊。我已86岁,思想迟钝了,如果精神好时,可写一篇回忆文字,但一下子难成。 闻捷在延安解放日报,特别是在《边区群众报》、《群众日报》上常发表文章,他那时是名记者,他带我曾写过贺龙、林伯渠等人。 如果能在边区报刊上收集一下他的文章,出一本书最好,这也是最好的纪念。 《边区群众报》《群众日报》(前期)中央档案馆有,胡绩伟同志复印了一套,不知是否保存在人民日报,或者他收藏在家,可打听一下。我让他给陕西省档案馆复印了一套,但前不久他们说没有,陕西日报复印了一套,前年他们说要扫描入电脑不外阅。你可先在中央档案馆查阅,等报社整理好了,你们可随时来查阅。有事可电话联系。 祝好! 张光 6.19 (边江系新华社陕西分社原副社长,高级记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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