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高窟之歌”背后的故事

沈晓昆（镇江闻捷纪念馆）

闻捷先生是当代著名诗人，他的诗有二二十来首被作曲家谱了曲。所以这些歌曲也成了闻捷馆收藏的一部分内容。只是年代已久，记录不全，收集不易。

笔者历时十来年，现已收集到20首吧。

大概是在2013年前后吧，笔者收集到《走过半个世纪》一书，（笔会文粹 文汇出版社 1996）书中收有“敦煌书简”一文，是常书鸿与瞿希贤之间通信。两封信，写的是“莫高窟之歌”从歌词到歌曲的前后与经过，与闻捷有关，饶有意味。可惜没有署上原来发表的日期。

先说常书鸿的信。常书鸿先生是敦煌文物研究所的所长，被誉之为敦煌的守护神。常书鸿的信写于1961年11月24日。信中提到他手头有闻捷1958年在甘肃工作期间写的诗集《河西走廊行》诗集，书中有写敦煌八景之一的“千佛灵岩”诗，“它也像闻捷所写的许多诗一样，念它时，一股热血冲上心弦”

常老的信中写道“请你为我们谱一支曲子吧！这里你可以想象的如你在时一样，九层楼的铁马叮当声和风沙怒吼声交织在跃进的旋律中，从此它将成为莫高窟人的歌声，像三危山金色的太阳一般永远照耀着千佛洞的古籍和他们的保卫者吧”

再说瞿希贤的信，瞿希贤是著名的作曲家，“听妈妈讲了过去的故事”，“全世界无产者联合起来”等名曲均出自她手，这些歌曲至今仍为人们所传唱。瞿希贤的这封信写于1961年12月31日。瞿希贤在回信中写道“我写时曾想，为这些日夜和飞天神交的人写歌多有意思，可又多难啊。……在这首具体的歌里，又怎样才能体现出工作在莫高窟的人们那坚毅顽强的崇高的献身精神，他们的精神像沙漠中的骆驼一样任重而道远，而他们的工作又像沙漠中的绿洲那样美好”

瞿的信中还提到了闻捷“你推荐闻捷的诗很好，但太长了，所以我擅自粗暴的砍去了一半，当我提心吊胆的把初稿拿给诗人看时，好心的闻捷居然不但不痛心，反而还说要让他作曲的话，他也这么干。对音乐，他也是很宽宏大量的，他认为和他的诗是协调的”闻捷先生生前也曾参与了这首歌曲的修改。

史载闻捷先生在甘肃，曾陪同瞿希望先生到敦煌参观，闻捷馆就收有一张1959年，闻捷先生与瞿希贤先生参观千佛洞珍贵的合影照片，它记载了、见证了诗人与作曲家的交往与友谊。

瞿的信中接着写道“我的歌只是从远方伸向千佛洞的一只温暖的手，只能向你们亲切的致意，而不是鼓动式的、号召式的”

瞿信的信尾写道“话说的太多了，其实最重要的话是在另一张纸上--谱子上，在那里用语言多解释就显得是多余的了……此信及谱复写分寄两处。”

笔者先后写信给敦煌研究院图书馆、常书鸿的女儿中央美院的常沙娜女士，敦煌研究院的时任院长，购读了几本常书鸿先生的传记，希望能找到这首歌曲，可惜均未有回复与结果。

闻捷馆收集的作曲家为闻捷诗谱的歌曲有20来首，就是这首“”莫高穹之歌”之歌没有找到曲了，不无遗憾。

转机出现在2021.6 ，笔者无意又有意间，发现了敦煌书简的新线索，原来敦煌书简是刊登在1961.3.18《文汇报》上的。立马汇款网购，收到报纸一看，书简原来发表在笔会专栏上。

60年过去了，这张老报纸早已发黄、有水浸的印渍、摺叠处已断开、破碎，买的两页4版的报纸，只有后半页的两版了。报纸虽然旧，内容却不少、还能看得清楚。报上不光有书简，右上角还有编者抒情，对常、瞿两位先生的书简热议了一番。右下处竟还有完整的“莫高窟之歌”的词曲，令人大喜过望。歌曲的副标题是献给敦煌文物研究所的工作同志，这是一首中速、热情优美、坚毅有力的独唱歌曲。至此，这首寻找了八年的歌词也找到了歌曲。笔者还请一位唱女高音的朋友看看，能否照歌谱唱出来听听。

六十年过去，经过几代敦煌人的坚守与努力，昔日的几十人敦煌研究所，如今已建成了数百人的敦煌研究院，成为敦煌研究的重镇、成为国家一级博物馆。常书鸿先生与瞿希贤女士的敦煌书简、瞿希贤为闻捷词谱的“莫高窟之歌”如果还在的话，绝对算得上是珍贵而又重量级的文物了。而这书简、这歌曲，又与著名诗人闻捷有关。

                                                                      2021072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