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闻捷诗集《河西走廊行》

吴明宝沈晓昆

1959年7月，作家出版社出版了镇江丹徒籍当代著名诗人闻捷的诗集《河西走廊行》。2000年10月，收入北岳出版社出版的《闻捷全集》。这本诗集共87首当代诗，约4000行。1958年起，闻捷从中国作家协会调兰州分会任副主席，开始有比较多的机会在河西走廊采风，当年就完成了叙事诗《东风催动黄河浪》和诗集《河西走廊行》的创作。这87首诗赞美了从乌鞘岭到玉门关的绚丽多彩的景色、敬业爱民的干部、勤劳淳朴的人民和河西走廊在新中国成立以后发生的巨大变化。笔者仅就其中几首作一些浅显的评析。

河西走廊就像江南的家乡

闻捷是长江南岸的镇江人，他的诗常常流露无限乡愁。他在这本诗集的首篇《献辞》里，就把河西走廊比作自己的家乡。闻捷在诗的开头这样写：

我生活在河西走廊，

如同生活在江南的家乡；

祖国的任何地方呵，

在我心上都有同等重量。

我爱蓝色的疏勒河，

像爱翻腾白浪的扬子江；

我爱积雪的祁连山，

像爱大茅山金色的霞光。

我爱勇敢的河西人，

像爱远在万里外的同乡；

人们的口音不相同，

心地都一样淳朴刚强。

江南壮美的扬子江、大茅山，万里之外淳朴刚强的同乡，都是闻捷忘不了的乡愁。诗人在抒发爱河西走廊的情感的同时也抒发了爱家乡的情感。接下来，他在这首诗的后面四小节这样写：

大跃进中的河西人，

像雄鹰张开了翅膀飞翔；

富饶的走廊地带呵，

万里前程道路多么宽广。

我生活在这样的地方，

每天迎着太阳放声歌唱；

仿佛一只黎明的鸟，

唱出人们的激情和理想。

在这一九五八年的除夕，

我写下颂歌的最后一行；

迎着一九五九年的曙光，

我将这本诗集托在手上。

我将全部激情献给你，

诞生了我的亲爱的祖国；

我将整个身心献给你，

抚养我成人的亲爱的党。

闻捷在这四小节进一步赞美河西人创造了富裕和前程宽广的家乡，诗人由衷地像黎明的鸟儿一样歌唱河西人的激情和理想。在1958年的除夕，他完成了这本诗集，作为新年的礼物献给亲爱的祖国和亲爱的党。闻捷作为15岁入党、17岁到延安、在党中央直接关怀下成长的老党员，最后一句：“抚养我成人的亲爱的党”是发自肺腑的心声。

敦煌古城晚眺

敦煌古城是河西走廊上中国古代丝绸之路上的辉煌，相传是东汉元鼎六年所建，后来只剩下两处戍楼的废墟。据当地县志记载“古城晚眺”曾经是“敦煌第七景也”。为此，闻捷描写了新中国成立9年后的《古城晚眺》，歌颂了伟大的党和勤劳的人民给敦煌带来的变化。全诗四句一小节，共4小节16句：

傍晚，我站在古城上眺望，

夕阳投来它最后的光芒，

仿佛从天外突然伸来一万只手，

给我披上一件金色的大氅。

看啊，纵横的渠水泛着金光，

金色的果园环抱这金色的村庄，

在这金光闪闪的土地上，

金色的厂房正在不断地成长……

看啊，村道上奔驰者金色的车辆，

田野里漫游着成群的金牛金羊，

在这金光闪闪的日子里，

人民敞开胸怀对唱金色的理想……

千缕炊烟笔直地挂在天上，

大地渐渐地沉入朦胧都梦乡，

这时候万家灯火忽地齐明，

又给敦煌换上珍珠缀车的晚装。

全诗用夕阳金色的光芒暗喻党的领导。看上去是写夕阳下的灿烂晚景，实质上是歌颂党的正确领导给敦煌古城带来的巨大变化和希望：金色的厂房不断地成长，村道上奔驰的金色车辆，成群的金牛金羊，金光闪闪的日子，千缕炊烟，万家灯火等都反映了古城建设和人民生活的欣欣向荣。

小香姑娘爱上了河西走廊

闻捷被当代诗界公认为现代边塞诗的鼻祖，而且是边塞爱情诗写作高手。两年前，安徽卫视开设了《诗·中国》大型节目，其中有一个专题是《古今爱情诗》。该节目组专门到镇江闻捷纪念馆拍摄了两天，用将近10分钟的黄金时间向全国观众专题介绍闻捷和他创作的边塞爱情诗《苹果树下》。本诗集中有一首《小香》与《苹果树下》异曲同工，也充满了边塞爱情诗的浓郁色彩，全诗7小节，共28行，具体内容如下：

从三门峡迁移来的小香，

如今是这样深爱河西走廊，

在姑娘眼睛里这儿的什么都好，

山呀，水呀，树木和村庄。

谁要谈起这儿的风光，

她笑呵，那笑声多么像银铃铛，

她还用心坎里最美好的语言，

夸耀这儿如同自己的家乡——

天呀，像家乡的天那么蓝，

地呀，像家乡那肥沃的沙壤，

人呀，像家乡人那样朴实善良，

花呀，像家乡的花一样芬芳。

这儿的山如同伏牛山，

山里有五颜六色的矿藏，

这儿的水如同黄河水，

浇灌得棉花雪白小麦香……

姑娘热情地赞美这儿，

那声音像小河流水流得很长，

可是她还有一件秘密的心事，

却从来一个字也不讲。

谁要是提起生产队长，

姑娘的心呵就在胸口乱撞，

一个迁来的姑娘知道这个秘密，

学着她的模样替她张扬——

“河西走廊的什么都好，

河西走廊与三门峡一模一样，

另外呀，还有一个河西小伙子，

他呀，他长在河南姑娘心上。”

这首诗通过三门峡移民小香来赞美河西走廊自然环境的美丽富饶和当地农民的朴实善良。这首诗还有一个重点，就是写小香爱上了这里的小伙子——生产队长。原来，小香是爱屋及鸟，这里的自然环境与当地农民确实值得爱，但当生产队长的小伙子更值得爱，小香爱得心儿乱撞，她的笑声像银铃铛，她说话的声音像小河流水流得很长……

花朵万千的河西走廊

诗集《河西走廊行》中的87首现代诗是闻捷1958年在中国作协兰州分会任副主席期间，在万紫千红的河西走廊创作描绘的87朵最具特色的花。其中最后一朵就是《花朵万千》，全诗4小节，共16行，全文如下：

列车向西驶去，

西去有花朵万千；

我顺手采摘几枝，

献在读者面前。

这一枝山桃花，

它有快乐的笑脸；

这一枝矢车菊，

它有天蓝的衣衫；

这一枝沙枣花，

它的果实蜜样甜；

这一枝野百合，

它的颜色火样艳

我采几枝河西花，

献在读者面前——

请记住河西走廊，

它在向你召唤！

这短小精悍、朗朗上口的16行诗，情深意切。诗人在万千河西花中选择了快乐的山桃花、天蓝的矢车菊、甜蜜的沙枣花和火红的野百合献给读者，希望读者记住河西走廊。别忘记它的召唤！这是闻捷用诗写的特别简练的编后记，用他的真情实意感谢读者，寄语读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