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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人闻捷在丹徒

魏长顺


 

今年6月是诗人闻捷诞辰九十二周年。这位享有盛誉、才华横溢的当代著名诗人,“文革”中遭受严重迫害,于1971年1月13日含冤死去,时年48岁。粉碎“四人帮”后,1979年文坛对新中国成立30年来的文学创作重新进行分析评价,新中国成立以来最具影响力的诗人一共有4位,即:郭小川、贺敬之、闻捷、李季。

闻捷,原名巫之禄,江苏丹徒县石马巫岗村人(现属高资镇)。1923年6月12日,出生于开封以西一铁路小站站长的家庭。参加革命后改名赵文节,常用笔名闻捷,后一直沿用。据他对乡亲们说:“因为采用新闻报捷多了,便更名叫‘闻捷’”。

闻捷4岁时,父亲病故,后随母亲、胞妹一起回到原籍丹徒石马巫岗村,生活艰辛。因家贫,14岁时到南京一煤炭店学徒。1938年8月,闻捷从南京流亡到武汉,他怀着满腔爱国热忱参加了抗日救亡演剧工作。是年底加入中国共产党。1940年,经重庆赴延安。1944年,闻捷开始写作,以剧本为主。1945年,任《群众日报》编辑、记者组长。后来参加解放西北的战斗,1949年随军到新疆。1952年1月,任新华社新疆分社社长。1955年,《人民文学》3月号发表了他的组诗《吐鲁番情歌》,标志着他进入了以文学创作为主的诗人时代。之后,《天山牧歌》《祖国!光辉的十月》《河西走廊行》《复仇的火焰》(第一部:动荡的年代)等诗集由作家出版社陆续出版,诗坛里闪耀出又一颗璀璨的明星。那些抒发天山儿女崭新生活、洋溢着时代的新鲜气息、闪耀着时代色彩的诗篇,得到了文艺界和广大读者的赞赏。1962年5月,闻捷调中国作家协会上海分会从事专业创作。是年7月18日,郭小川为之饯行;8月1日,老舍作诗相赠。是年秋,闻捷回到故乡丹徒县体验生活。

一、体验生活故乡行

1962年秋,金风送爽,稻谷飘香。参加革命后的闻捷,怀着对家乡的深深眷恋,第二次回到了梦魂萦绕的故乡——丹徒。第一次是在1949年深秋的一个夜晚,闻捷作为随军记者,参加解放上海的战斗后回西北途中,搭乘火车顺路从沪宁线高资车站下车,回家拜望了巫奶奶等乡亲,仅留宿一夜,又匆匆登程。两次故乡行,时隔整整十三年。这中间,家乡并没有多少人知道这位外出多年的乡亲。这次,闻捷由作协上海分会经省、地委转介到丹徒县体验生活,并担任丹徒县委常委。诗人回到了家乡,家乡也才熟悉了诗人。

闻捷,身材魁梧,声音洪亮,平易近人。记得时任县委副书记、县长周适用吉普车去接他时,他坐在吉普车前座,不时地回过头来,向着周适说:“书记同志,我正式向你报到了,你得把我当部下来用,可不能当作客人来接待呀!”说着,脸上放出灿烂的微笑。普通话最后一句却是地道的家乡土语,引得全车人哈哈大笑。当他走进县委办公室,自我介绍说:“一回生,二回熟,我这离乡多年的游子,现在回来了”,充分反映了他对家乡的爱恋之情。县委办公室原打算给他安排一个环境优美的住处,配一位专职服务员照顾他生活,让他安静舒适地写作。他哈哈大笑说:“你们千万不要把我当客人、当诗人看待,我是一个普通的共产党员,人民的公仆。今天我回来,是向你们学习的,是拜家乡父老为师的,只要在县招待所给我安排一张床位就行了。”他又说:“我这次回丹徒,就像儿子回到母亲的怀抱,母亲对孩子还有什么客气的?再说我两手空空,没带什么回来,不能给你们带来麻烦……”他说到做到,从1962年秋到1964年底正式离开丹徒返回上海,一直住在丹徒县招待所三楼一间陈设十分简朴的普通房间里,没有一点特殊照顾。早晨两只馒头一碗稀饭、一碟酱小菜;中午同别人一样排队买饭菜,只吃一个菜,有时食堂为他增加一个菜,他却原封不动地退回去。因为他写作,经常到深夜,县委领导请招待所为他准备点夜餐,他却婉转谢绝,一次也没有接受过。他的自律行为给招待所工作人员深刻的印象。他说空手回来,但给家乡人民带来的却是一笔巨大的精神财富——老八路的传统和延安作风,以及他对家乡深情的爱。

闻捷对丹徒县委宣传部一位领导说:“我是到故乡丹徒来体验生活的,当然应该生活在丹徒人中间。”他担任县委常委,常随县委的同志下乡了解情况,跑遍了丹徒县所有公社。他对县里的各种“简报”看得也特别仔细。诗人很快就触摸到家乡人民群众脉搏的跳动,感受到家乡面貌的变化,在感情上与故乡人民产生了强烈的共鸣。回故乡不久,他先去高资探家,其实老家已无亲人,妈妈随妹妹早已远走他乡。那天秋意正浓,一路上闻捷却收起了笑容。进了高资区政府大门,他认真端详着这座家祠式样的老式建筑,对陪同他前来的县长周适说:“正是这里。正是这房子。当年的乡公所。父亲死后,我跟母亲来过,为的还债的事。我还小,只记得是流着眼泪回家去的。”梦魇般童年生活的阴影投射到他明净开朗的脸上,表露出对辛酸往事的追忆。之后,闻捷来到了四面环江的江心公社小住,半个月中他跑遍了江心洲的村头田舍,堤岸大坝。他见人“三先”,即先自报姓名,先甜蜜地一笑,先伸出温暖的手。出自内心的“三先”,没有一点矫揉造作,没有一点生硬勉强。很短时间,从公社书记到普通社员,都成了他无话不说、推心置腹的朋友,表现出他既才华横溢又平易近人。他和基层干部、群众亲切交谈,总是聚精会神地认真听,待到晚上,才凭着记忆,把该记下的东西记录整理到笔记本上。一次,闻捷下乡到丹徒县南乡宝堰,先后到宝堰区丁角、前隍、后亭等村落,与农民话家长,和他们一起下田干农活,亲如家人。

1963年麦收季节,作家吴强(《红日》作者)应闻捷邀请到丹徒体验生活,他们一起到江心洲住了一个星期。江心洲肥沃的土地,金色的麦浪,白天拖拉机、脱粒机的轰鸣,夜晚抢收抢脱的喧嚣,清晨破晓霞光中的宁静,以及纯朴善良的农民和农村基层干部,深深感染着诗人和作家。吴强在《人民日报》上发表了优美抒情散文《江心洲夏景》,闻捷却继续酝酿着长篇抒情诗《长江万里》的整个构思。是年夏末的一天,诗人芦芒从上海到丹徒看望闻捷。闻捷笑眯着大眼,对着芦芒,话像决闸般地一口冲出来:“你知道吗?镇江丹徒,又称‘朱方’!‘朱方’这两字多美,像一颗古人的名章,朱红的……”短短数语,闻捷对故乡的赞美和热爱之情,溢于言表。

二、构思、创作《长江万里》

丹徒县是紧临长江下游南岸的一个县。上世纪六十年代时,全县江岸线长68.80公里,有近半数乡镇沿江,其中有三个公社是长江中的沙洲。闻捷童年生活过的家乡高资,就是长江南岸的一个重镇。闻捷常对人说:“长江啊,我是你的儿子,是你的乳汁把我喂养成人的。”他到丹徒不久,便向县委领导提议到江心洲小住几天。清晨,他从镇江五号码头登上轮船,望着舱外浩瀚的江水,那样地专注、深情和眷恋。船过镇江焦山时,他对同行的县委领导说:“在国外,我也看到过一些河流,我总是拿长江跟它们比。大江东去的雄放气势,曲折跌宕而又永不疲惫的航程,一泻万里,日夜奔涌,流向太阳升起的地方,这就是我们多灾多难、而又战斗不息的民族精神。长江,既有我们民族的特色,又是我们民族的骄傲。我要写部长诗,用五年或十年时间,写一部《长江万里》!你们看,怎样?”说到这里,他极其欢悦而又谦逊地笑望着同行的人们,抒情诗《长江万里》的主题思想,在江波上形成了。

于是,闻捷放下了叙事诗《复仇的火焰》第三部紧张的写作,开始认真阅读研究《中国地舆志》《水经注》《中国水域图说》《丹徒县志》等资料,多方面地去熟悉长江的地理历史,了解丹徒县的变迁,搜集创作素材。闻捷下乡时,认真向群众学习。白天找社员、船工、渔民闲聊,听他们讲故乡的风土人情、传奇故事,收集民谚俚语,群众心中的愿望;晚上,他认真整理笔记,查阅资料,经常到深夜。闻捷除了去江心公社,又去了位于长江心的高桥公社以及沿江的高资、大港、大路等公社,吃住在那里。清晨,当朝霞染红东方天际,闻捷常常漫步在江堤上,向西眺望不尽长江滚滚来,向东目送滔滔江水入海去。长江,激荡着诗人的胸怀,引发了诗人的豪情和创作灵感。为了丰富创作素材,闻捷还去了镇江市(时为县级市)所属的四面环江的新民洲农场,在那里住了20天左右时间。当时那里条件艰苦,1960年镇江市三千名共青团员和知识青年响应党的号召到那里开垦沙洲,住的芦柴棚,睡的芦柴床,没有通电仅用煤油灯照明。闻捷与他们同甘共苦。在这片芦柴滩上初创的农场里,闻捷走访解放前逃荒到洲上的老农民,听他们讲述从“难民洲”到“新民洲”的演变;他召开青年拓荒者座谈会,体会年轻人的理想、愿望、喜悦和苦恼;他漫步在被命名为“青春路”的泥土道上,浮想联翩……

经过一段时间的反复观察、反复体验、反复感受、反复积累,万里长江已流进他的血管,滔滔江水已化为他的血液,《长江万里》的构思逐渐向结构的清晰和形象的鲜明过渡,诗稿在诗人的腹中不安地躁动着……之后,闻捷把自己关在县招待所三楼住的小屋里,闭门赶写《长江万里》,日以继夜。每天晚上,闻捷住房写字台上那盏台灯一直要亮到深夜。从1962年10月至1963年2月,闻捷完成了《长江万里》第一、二、三、四、六片段的写作,其中第一、二、三片段,1962年10月至1963年1月写于丹徒;第四、第六片段,1962年10月至1963年2月写于丹徒、上海。1963年2月始,《长江万里》第一、二、三、四以及第六片段,先后发表在《上海文学》《人民日报》《人民文学》《雨花》和《甘肃文艺》上,与读者见面,引起较大反响。人们开始预感到,这是闻捷继《天山牧歌》《复仇的火焰》两部具有影响力的作品后,将写出的第三部具有影响力的作品。

《长江万里》的构思,在诗的内容上,以中国五千年浩荡起伏的历史为经线,以长江流域面积一百八十多万平方公里山河变迁为纬线,打算交织成一部数万行抒情长诗。在诗艺手法上,闻捷运用自由体长短句,汪洋恣意,放歌长吟,借华夏母亲河——长江讴歌五千年中国,力求艺术手法的多样与丰富深厚内容的统一。闻捷曾对人说:“长江是浩荡的,长诗将采用长句形式,节奏时急时缓,自由流动,形成一种浩浩荡荡气象。”可惜他在完成《长江万里》第六片段后,回到上海不久,便忍痛放下长诗创作,奉命调到上海京剧院《海港》剧组去写唱词了。

《长江万里》第一片段《流向晨曦、朝霞和太阳》,总共只有七十五行,却概括了西起青藏高原,东至波涛万顷的大海的整个长江历史和它的地理风貌。诗人浓墨重彩,描绘了这条六千三百多公里长的巨流的壮丽雄姿:

啊,长江!

你这太阳的忠诚追求者,

永不回头地一直向东流着、流着……

流过一万多里千回百转的长途,

流过海拔三千公尺直下海平线的坎坷的河床,

流过像执戈的武士那样遥遥对峙的金山和焦山,

流过古代的朱方,当代的丹徒;

——长江啊,你可知你正缓缓地流过我的家乡?

像经历过激烈博斗的勇士,需要暂时的小憩,

在这里,你轻轻喘息着摊开了四肢,

拂去你从高山峻岭带来的沙尘,

抖掉你从原始森林里带来的草根和树叶,

以及你沿途带来的肥沃的黑土。

然后你就舒畅地晃动两肩、挺直身子,

扬起雄浑的歌声,急速向东奔去,

但是,就在你小憩的这个瞬间,

你却为我们留下了一个又一个江心的沙洲,

——那些飞舞着芦花的荒滩哟!

 

这段抒情,闻捷通过长江时急时缓的流淌,表现出他对家乡丹徒三千年历史的骄傲和深厚的感情。

上世纪五十年代末六十年代初,正是我们国家经历三年自然灾害和经济困难时期。在党中央和毛泽东同志领导下,全国人民紧紧团结在一起,勒紧裤带,艰苦奋斗,意气风发,共渡时艰的精神,确实值得赞叹。诗人闻捷放歌长江,实际上是在讴歌我们伟大的中华民族,赞美在中国共产党领导下不屈不挠前进着的中国人民!历史和现实的结合,爱国主义激情和对人民深沉的热爱,构成了这部抒情诗的思想倾向。气势磅礴、大起大合的手笔,反复吟叹、铺陈排比的手法,又构成了《长江万里》这部抒情诗的艺术特色。

这里,不得不提出未见发表的《长江万里》第五片段。这个片段未和读者见面,是诗人对初稿不满意、需要重写或修改呢,还是其他原因?不得而知。接着“文革”浩劫,闻捷被“四人帮”迫害致死,人亡稿毁。当我们现在阅读、研究这部抒情长诗已发表的几个片段时,中间缺少第五片段,不能不说是一个很大的损失和遗憾。

三、县党代会上《我的发言》

1963年1月5日至18日,丹徒县第三次党代会在镇江市卫生学校礼堂召开。闻捷作为高资基层党组织选出的代表,参加了这次大会。在会后召开的县三届一次全委会上,闻捷当选为县委常委。

根据会议安排和代表的要求,党代会结束前,县委书记请闻捷以诗的形式作一个大会发言。1月16日上午,闻捷头戴鸭舌帽,身穿一件藏青呢大衣,恭恭敬敬地坐在主席台上。当他走上发言席,首先脱帽向全场代表深深一鞠躬。顿时,会场上爆发出雷鸣般掌声。他拿出1月15日夜赶写成的发言稿,用他那略带家乡尾音的宽广的歌喉,用游子与母亲久别重逢的激情,倾诉自己对家乡的赞美和对党深切的爱:

我的心情象长江激荡,

深深地感谢同志们的信任和期望;

我知道“党代表”这个光辉的称号,

包含着多么沉重的分量。

 

我们的祖国无限美好,

处处都承受着太阳辐射的光芒;

但是在跋涉过万水千山的游子心中,

最偏爱的地方还是家乡。

……

 

家乡的山峦披满霞光,

那东来的信风正在家乡的天空翱翔;

我双手捧起这乌金般湿润的泥土,

喜悦的泪珠滚出了胸膛。

……

党再三指出前进的方向,

建设美好的未来全靠着集体力量;

我们要永远忠诚地团结在党的周围,

象旋转的行星环绕着太阳。

……

诗的最后,闻捷继续声情并茂地朗诵道:

我脱帽,深深地鞠躬,

再一次感谢同志们的信任和期望;

我将借用长江那磅礴的气势与歌喉,

为家乡的胜利而放声歌唱

闻捷《我的发言》朗诵诗共分四节,每节八行。诗不算长,但感情真挚,歌颂了家乡人民在党的领导下战胜自然灾害取得的新胜利,令人动容。诗刚朗诵结束,整个会场又一次掌声雷动,出现了令人难以忘怀的高潮。

县党代会前,《镇江日报》《金山》文艺副刊一位编辑曾到闻捷住处约稿,请他为《金山》副刊写诗。话说出口,心里却忐忑不安。他想闻捷是个大诗人,肯为我们地方小报副刊写稿吗?实在没有把握。可闻捷热情、随和,非常爽快地答应了,对他说:“我写了诗,就送给你。”1963年1月17日,闻捷将朗诵诗《我的发言》叫人送给这位编辑。第三天,即1月20日,《镇江日报》《金山》副刊发表了这首诗。诗发表后,这位副刊编辑又去拜访了闻捷,感谢他的关心和支持,同时带去4元稿酬。现在看来,太微不足道了。当这位编辑把稿酬交给闻捷时,闻捷不肯收下,他说:“这是会上发言,不是作品。”这位编辑对他说:“在我们报纸上发表了就是作品,我们就得给报酬,你不拿就嫌我们发少了。”闻捷听了呵呵笑起来。

闻捷在县党代会上朗诵的《我的发言》,当时县广播站录了音。可囿于当时的设备条件,噪音过大,录音效果不理想。为使全县乡亲们通过广播能清晰地听到诗人朗诵自己对家乡倾注全部热情写成的豪放诗篇,县广播站同志商量,请这位“跋涉过万水千山的游子”重新补录一下,闻捷欣然答应。当天傍晚前,诗人从住地丹徒县招待所徒步赶往镇江市区中山桥西的丹徒县广播站,稍作休息,便坐进那间小播音室,满腔深情,化作“我的发言”的心声。补录后,闻捷又仔细复听一遍。得到县广播站同志认可后,诗人愉快地和他们握手告别。可惜这段补录的磁带未能保存下来,但闻捷五十年前《我的发言》,“借用长江那磅礴的气势与歌喉”发出的心声,至今仍回响在丹徒山山水水的上空,回响在当年那众多的听众耳畔。

四、助推新民歌大众创作

1961年4月2日,《人民日报》发表了闻捷《我爱民歌》一文,文中写道:“我很喜爱民歌,它给人以美的享受”,“民歌是最讲究美的。美,不仅指内容,也指为着适应内容的要求,不断发展着和变化着美的形式。”

闻捷到故乡丹徒体验生活,不忘普及创作新体诗和新民歌的有关知识。他曾应邀到丹徒县大港中学、谏壁中学和宝堰中学为师生们作文艺讲座,谈学习,谈理想,谈诗,谈新民歌创作,师生们受益匪浅。有次,谏壁中学几个学生给他来信,请教写诗方面的一些问题,他认真复信回答,表现了他对青年学生创作热情的肯定和关心。

1964年1月上旬,丹徒县文化馆在江苏省民间文学研究会秘书长的支持帮助下,组织全县十多位新民歌业余创作者,在宝堰区集镇召开新民歌创作座谈会。座谈会采取以会代训形式,边学习研究,边创作修改。由于缺乏经验,座谈会进行了几天,进展不大。当得知挂职担任县委常委的闻捷同志此时正在宝堰区蹲点搞社教,负责这次座谈会的县文化馆同志认为机会难得,便与省民间文学研究会的秘书长一起去请闻捷前来讲课。宝堰区委所在地原是抗战时期新四军四县抗敌总会旧址。在当年陈毅同志住过的楼上一间厢房里,闻捷正和当时县委的一位副书记商谈工作。当县文化馆这位负责人向闻捷说明来意后,他谦虚地说:“我没有什么好讲的呀!”接着便愉快地答应了,“好,我下午两点钟去。”当时会议地点设在参加座谈会业余作者下榻的宝堰旅社楼上,那是座老式楼房,楼板裂缝,设备简陋。下午两点刚过,闻捷笑呵呵地走上楼来。他很快在靠窗的座位上落座,将送给他看的座谈会上刚创作的一些新民歌稿件一一浏览,边看边赞扬,“不错,写得不错”,你们“写的作品,生活气息很浓,乡土味很浓,有的也很感人。搞创作离不开生活啊……”接下来,闻捷讲开了。他没有讲什么创作理论,只是讲了自己在大草原、在新疆等地生活的感受,讲了他如何发现和收集素材、创作诗歌的一些体会。他特别强调如何观察自然、观察生活,例如观察草原上的晚霞,如何绚丽多彩,如何变幻莫测……他的讲话,深入浅出,生动风趣,有时还朗诵几首描写大草原的诗歌,不时引发阵阵掌声,会议气氛十分活跃。当时时值寒冬,天气很冷,可这小屋楼上却充满了融融的暖意。闻捷大约讲了两个小时,他祝愿大家多写一些人民喜爱的新民歌,获得更多的成果。他的讲话,给与会的农村业余作者创作上以启发,以鼓舞,进一步激发大家的创作热情。之后,丹徒县姚桥、高桥、上党等地也都相继开展了新民歌创作活动。是年,丹徒县新民歌创作,取得了可喜成绩,《人民日报》《民间文学》《雨花》《江苏文艺》等报刊都专栏发表过丹徒县新民歌作品,报道过丹徒县开展新民歌创作活动的消息。如今,事情过去了五十多个春秋,从丹徒县一批批创作骨干的成长和创作成就来看,闻捷同志这次宝堰讲课有着潜在的作用和重要意义。闻捷如九泉有知,定会感到十分欣慰!

1964年4月初,丹徒县农民歌手向全国各地的农民诗人、歌手倡议,在《人民文学》上赛诗,开展民歌联唱,他们唱道:

春风阵阵花如海,全国歌手把歌赛;天安门前搭歌台,排排歌手跳上来;跳上台,唱起来,唱得红旗迎风摆;歌声响,干劲大,丰收跟着干劲来!

自此,《人民文学》编辑部陆续收到各省不少歌手们寄来的民歌。1964年4月,《人民文学》一位编辑专程到丹徒县组稿。是年,《人民文学》第5期、第6期、第8期的期刊上,特意开辟专栏,分别以《山歌向着北京唱》《公社鲜花朵朵开》《千山万水共太阳》为栏目,从全国各地寄来的大量来稿中,陆继发表了包括丹徒县歌手在内的28位歌手写的新民歌。其中,

陕西户县歌手李强华应唱道:

春光明媚红旗摆,

《人民文学》搭歌台,

丹徒歌手提倡议,

全国歌手笑开怀。

……

我唱山歌众人和,

万人歌声响天外,

干劲随着歌声起,

幸福跟着歌声来。

安徽贵池歌手姜秀珍应唱道:

你说丹徒歌满河,

罗城山歌也还多,

有人爬到山顶上看,

山歌堆满山窝窝。

——新人新事像千棵树,

开出了山歌花万朵。

……

云南纳西族女歌手和顺良应唱道:

丹徒歌手嗓音亮,

天安门前摆歌场,

纳西歌手心激荡,

句句向着北京唱。

 

金沙江为何金沙涌?

北京出了金太阳!

玉龙山为何舞蹁跹?

中国出了共产党!

……

 

闻捷家在上海,从丹徒去上海,只需半天时间,可他在丹徒的两年,除了接受组织派遣,1963年夏和作家、诗人袁鹰一起出访北非的阿尔及利亚和南亚的巴基斯坦,其余大部分时间体验生活在丹徒。出访期间,与袁鹰合著了诗集《花环》,散文集《非洲的火焰》。

1964年底,闻捷正式离开丹徒返回上海。1965年5月,闻捷经无锡最后一次回到故乡,住在当时县委一位常委家里。这次他在丹徒看望了几位朋友,便匆匆离去,他似乎预感到“山雨欲来”了……尽管这样,闻捷在是年5月,写了最后一首诗《火颂》,仍向敬爱的党呈现出一团熊熊燃烧的烈火,充分表现出他那颗真诚的赤子之心,那颗一刻也不停止跳动的革命战士的心!

火!为生产,为劳动;

火!为战斗,为革命;

火!为祖国,为人民;

你是无往不胜的象征。

1978年8月8日,闻捷得以平反昭雪,恢复名誉。

2009年时值新中国成立60周年,《中国文库》第四辑作为“新中国60年”特辑推出,由人民文学出版社在2006年出版的《中国当代名诗人选集·闻捷》基础上编订的《闻捷诗选》辑录其中。这是对诗人最大的肯定和褒奖。

2013年6月,在纪念闻捷同志九十诞辰之际,曾任过文化部代部长、当代著名诗人贺敬之为他题词:“永忆解放日,常思闻捷时。君名耀诗史,大地留大诗”,并为纪念文集题写书名:“永远的闻捷”。

 

 

(作者单位:丹徒区政法委)

 

 

 

 

(原发表在《炎黄杂志》《金山》2018/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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